〈恆先〉簡5-6:「又(有)出於或,生(性)出於又(有),音出於生(性),言出於音,名出於言,事出於名。」原考釋者李零先生沒有多做解釋,只在293頁的注中簡單地說:「或生有、有生性、性生音、音生言、言生名、名生事。」從字面上看,這樣解沒有問題,但是,從義理上看,「性生音、音生言」一段,其真正涵義卻很難讓人理解:作者為什麼要特別強調「性」可以生「音」?「性」既然可以生「音」,那麼為什麼不能直接生「言」?在這一段發生思維中,我們看不出「音」有任何必需性。對於這樣的疑問,雖然李銳先生在〈《恆先》劄記兩則〉(孔子網2000,2004.4.17)一文舉出《逸周書.官人》「氣初生物,物生有聲」、《大戴禮記.文王官人》「初氣主物,物生有聲」為證;廖名春先生在〈上博藏楚竹書《恆先》新釋〉[1]中除了把隸定文字改成「又(有)出於或(域),生出於又(有),音出於生,言出於音,名出於言,事出於名」外,又舉出了《管子.內業》「音以先言。音然後形,形然後言」為證。但也不能解釋為什麼在這樣的發生序列中,「音」會有這麼重要的地位。其後探討〈恆先〉的學者很多,大體都繼承原考釋「音」的隸定,而沒有特別解釋「音」的作用及意義。我們認為,〈恆先〉此處的「音」字應該直接釋為「意」,也就是說,此處的「音」字和「意」字可能是同形字。由於古文字材料中,與「意」相關的線索很少,所以「意」是一個很棘手的字。《說文》有兩個字和「意」有關,一作「意」,大徐本《說文》卷十上釋云:「志也。从心──察言而知意也。从心、从音。」段玉裁注:「志即識,心之所識也。意之訓為測度、為記。訓『測』者,如《論語》『毋意、毋必』、『不逆詐,不億不信』、『億則屢中』,其字俗作『億』。訓『記』者,如今人云『記憶』是也,其字俗作憶,〈大學〉曰:『欲正其心者,先誠其意。』誠,謂實其心之所識也。」《說文》卷十下另外有一個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