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们都说渔家孩子有着海一般晶莹的生命:心,装着海;眼,荡漾着诲;笑,就是海的声韵……
多变的脸
多么像人哪,海的脸一天多变。
清晨,常常是安恬的。安恬得没有一丝涟漪(liányī),就像是刚睡醒还没睁开惺忪(xīnɡsōnɡ)眼睛的脸,还羞怯(qiè)地蒙[ménɡ]着一层薄薄的面纱。
当风提着裙子姗(shān)姗走来,安恬的海面顿时泛起密匝(zā)匝的弧纹,就像是老奶奶皱巴巴的脸。
涨潮了。海浑身抖动,一边跳,一边吼,那扬起的雪白的浪花,多像是发脾气的爷爷翘起的白胡须……
我喜欢宁静安恬的脸。
我喜欢慈祥温柔的脸。
我也喜欢严肃冷峻的脸。
爸爸和妈妈的脸不也是常常变化吗?当我潜心做功课的时候,当我学雷锋叔做好事的时候,当我不讲礼貌和淘气的时候……
嬉笑和严肃常常有同样的内涵:因为深沉的爱。
我喜欢海,喜欢有着丰富感情的海。
牧场
我家门前是一个无边的牧场。牧场有着望不透的绿草,开不败的白花,但是,没有牧鞭,风吹草低也不见牛羊。
牧场上见到的是轻轻荡漾的琉璃浮漂,—串串像是巨大的晶莹的珍珠;波面下是一条条吊绳,牵引着数不尽的水产:楔(xiē)子形的贻(yí)贝、芭(bā)蕉扇状的扇贝、耳朵模样的盘大鲍(bào)、天鹅蛋般的蛤蜊(ɡéli)……
最壮观的是从墨西哥引进的“海藻(zǎo)之王”——巨藻,硕(shuò)大的茎叶组成葱郁的海底森林,把海的颜色都染红了……
海上牧场,驱走了海的荒芜。一道道无形篱笆,圈住了渔家人金色的梦。
海上牧场,放牧着渔家人今日的欢欣,明日的希冀。
海上牧场,跳跃着我的一颗童稚的心……
我常常跟妈妈到牧场上放牧,驱着小舟,追逐应接不暇的目光和飞驰(chí)的好奇心。
我暗暗地下了决心:长大了也要做这大牧场的放牧人……
画
我家门前挂着一幅画,从门口一直延伸到天边。画面有动有静,颜色有浓有谈。
这画很大很大,太阳、月亮、云彩、飞鸟和春秋四季都描摹在上边。
这画天天在变,变得新,变得奇,变得梦幻般的迷离……
岛上人,都是画中人。
岛上人,又都是画师。
当我拎着篮子赶潮,当我捧着贝壳在湿漉漉的潮印上寻觅记忆,当我搂着浪花跳舞,当我乘着骏(jùn)马——小船儿在波流上疾跑的时候……我也便在画中了。
我永远永远看不腻这幅画。
我要快快长知识、增智慧,用灵巧的手,蘸着朝霞般的色彩,为画面添上崭新崭新的几笔……
我相信,这幅画会愈(yù)来愈美。